【保护色】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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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农的事情还没告一段落，付佳佳的事情跟着没完没了。
自从前几天范丞丞和她吵架说分手后，她就每天坚持送早餐送零食，每次都能把他的抽屉堆得满满的。
一天两天范丞丞忍了，三天四天范丞丞看着都有点烦了。
今天又是一袋子零食塞抽屉。
范丞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陈立农刚刚跟班上的男生从超市抬了几桶水上来，整个人泡在汗液里，范丞丞原本想喊他都把话咽了下去。
大概是他打量的目光太过直接，陈立农直接扭头问他有事吗。
“没事。”范丞丞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自己在说什么他都不知道。
“有事就说呀，没事，我可以帮你。”陈立农留着汗还有点喘气，但是他认真的笑容格外晃眼，看的范丞丞一时半会都忘记转移视线。
“那你把我把这袋子东西送到高二文科1班付佳佳手里，并且告诉她以后不要送了，再送就直接扔了。”范丞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低头看手机。
“好哦。”陈立农的声音带着笑意，余光中能看到陈立农白皙的手提起袋子，紧接着就是轻快的脚步声。
等人走了范丞丞才敢抬头。
他有些莫名的紧张，喝了好几口水平息。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日。
一中沿袭以往的习俗，半月才放一次假，要不是蔡徐坤发微信提醒他晚上七点半到七号馆他都要忘记今天是林彦俊生日。
他连忙找到林彦俊的微信编辑了条生日快乐发过去，对方回的很快，一个笑脸，加了一句谢谢。
范丞丞便回了一个常用的表情包。
没想到林彦俊又回了一条，你今晚要来哦。
范丞丞编辑了一句好的过去，见对方没有再回的意思，范丞丞便收起了手机。
这节课是自习课，教室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陈立农超然度外，扎根学习。
范丞丞难得有心情，便找他聊天:“你除了学习还有什么兴趣吗？”
陈立农抬起头，眼镜别了一层雾气，看不清黑漆漆的眼睛。
“有啊。”陈立农摘下眼镜，从包里翻出眼镜盒，拿出布仔细擦拭:“吃饭。”
范丞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没了？”范丞丞喋喋不休:“打球打游戏之类的？？”
“挺喜欢的，没有时间哦。”陈立农笑了笑:“高考完会去尝试的。”
范丞丞不想聊下去了，没有共同兴趣的人是做不成好朋友的。
范丞丞下午回家洗了个澡，吹头发时蔡徐坤就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接。
“不用。”范丞丞看着满手的绿色，有些无奈:“我等会打的过去。”
“行咯，那你注意安全。”
等蔡徐坤把电话挂了，范丞丞才吐槽染发剂这破玩意儿，他骂骂咧咧地上了出租车，司机见他不是善类，一路都没敢找他搭话。
到了七号馆已经是七点，门口早就聚集了一堆抽烟的不良少年，堵在人家店门口说着粗俗的话语，笑声刺耳滑稽。
当中有几波是一中的，看到他还有人喊了句丞哥。
范丞丞有脸盲症，特别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下他就更没有辨识能力，人家叫他，他就点头应了一声。
七号馆里更闹腾，男男女女扎成一堆，嬉嬉闹闹，吵的大厅鸡飞狗跳。
林彦俊订的包厢在二楼，范丞丞进去时已经来了不少人，熟面孔不多，还有很多社会青年。
“丞丞，这里。”坐在人群中央的蔡徐坤朝他挥了挥手。
人群中自动让了一条路给他，两边的人多多少少带了点异样的眼神探索他。
林彦俊就坐在蔡徐坤旁边，帅气英俊，看见他也笑了起来，脸颊的两个小酒窝把平日的冷漠遮了几分。
“彦俊哥，生日快乐。”
“谢谢你呀。”林彦俊还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人有点多，蔡徐坤说你怕生，要是不适应就和我说。”
范丞丞抿嘴笑了笑。
蔡徐坤拉着他坐在旁边，小声在他耳边说:“待会儿给你介绍几个人，你跟他们打个照面就行了，不用说什么。”
范丞丞点头答应。
包厢很大，有人唱歌有人打麻将有人打桌球，他们这边的人就是坐着聊聊天。
林彦俊和蔡徐坤很忙，有人来他们就得起身去打招呼，范丞丞闲的无聊就开始打游戏，他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瞎喝酒，蔡徐坤早就把摆在他桌前的啤酒换成了椰奶。
没过多久，蔡徐坤就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这是范丞丞，丞丞，这是虎哥，马哥，江哥。”范丞丞一一打招呼，当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哈哈大笑:“长得真俊，有对象了吗，当我妹夫成不？”
“当然好啊，就是怕配不上虎哥你妹妹，这小子，狂的很。”蔡徐坤笑着跟他们寒暄。
范丞丞听的有些恍惚，他觉得脑子有点乱，便自动把这些没有营养的对话从自己脑海中消除。
好在这三个人没有闲扯很久，蔡徐坤把他们送走后，范丞丞才吐了一口气。
“别嫌烦呀，给你介绍几个不怕死的人，都还蛮靠谱的。”蔡徐坤笑着剥瓜子。
“我又不天天打架……”
范丞丞没敢把话说完，对上蔡徐坤清亮的眼眸他就噤了声。
“你当初入了这条道就要做好被人找麻烦的准备，我总不能永远在你身旁庇护你。”
范丞丞默默地吸着椰奶。
“行了，今天让你来就是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以后有个照面。”蔡徐坤也不忍心说太多，拍了拍范丞丞的肩膀:“我送你回家？”
范丞丞当然拒绝。
他又不是小孩子，蔡徐坤总把他当三岁小孩。
蔡徐坤只把他送到门口，离开时还笑着说了句丞丞我觉得你染绿发挺凶的，下次试试红发吧，肯定好看。
坐车时范丞丞没头脑的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扎扎的，还有点掉色。
蔡徐坤这个人讨厌的很，送走他后还要发条微信。
这话挺有意思，范丞丞不自觉的跟着唱出了声。
“你的发只是你的保护色。”
范丞丞下午光顾着打扮自己，这会儿饭都没吃，经过老街时就被摊上的烧烤串串吸引了，忙招呼司机放他下车。
这条街历史挺久的了，没有装修的老屋子，挂在屋檐上的破旧招牌，熙熙攘攘的人流，无一不宣扬着这是条有味道的街。
范丞丞馋了一路，买了鸡腿，肉肠，鱼豆腐，烤串儿，奶茶，炸鸡柳，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玩意儿。
这地方范丞丞来的多，好吃的店子他闭着眼就能找到，特别是里街那第三个店铺的炸土豆，出了名的香脆，尽管撑到不行，范丞丞还是义无反顾的排起了队。
排队过程中他玩了会消消乐，连输几盘后他彻底没了兴趣，收了手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人穿着黑卫衣黑裤子，还有那双烂大街的黑色万斯。
有点像陈立农。
虽然在学校看到的陈立农都是老老实实的穿着蓝白校服，但是这个人自带的气质范丞丞一点都不陌生。
好奇心害死猫，范丞丞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那个人转了好几条巷子，范丞丞跟着跟着人就不见了。
正当他要放弃时，就听到不远处的一声惨叫。
范丞丞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映入视线的便是那个背影握着一根长木棒，他周围有三个人倒在地上挣扎，地方有丝丝血迹，隔得近范丞丞能听到那些人嘴中骂出的脏话。
“妈的婊子生的杂种……”
那人话还没骂完，又被黑衣人踹了一脚，疼的他满地打滚。
“滚！”
黑衣人声音中带着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那三个人自认打不过他，也没多做停留，捂着脑袋跑了。
黑衣人扔了木棒，擦了下嘴角的血，过了许久，背对着他说:“看够了吗？”
范丞丞这才从墙壁后走出来，陈立农转过身摘掉卫衣帽子，望着他的眼神和学校里那个干干净净的阳光大男孩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神隐忍，暗淡，痛苦，倔强，应有尽有。
还有微微发红的眼角。
范丞丞觉得嗓子哑的厉害，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天，还是陈立农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你吃不吃东西，我东西买多了……”范丞丞憋了半天也就这么点出息，他还特别尴尬的举了举手里的袋子，看起来就比较傻逼，实际也很傻逼，陈立农几乎是憋不住，眼里的乌烟瘴气瞬间消散，笑容立马跑了出来。
“冷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吃家馄饨吧，那个奶奶煮的特好吃，叫……”
“三家馄饨。”
两个人同时出声。
“你知道？”陈立农还有点惊讶，手指头都伸了出来。
“以前天天吃，中间有段日子吃腻了，就没去吃了。”范丞丞耸了耸肩:“我特喜欢奶奶自己做的萝卜干，每次都会讨一碟子。”
陈立农眯着眼睛笑了笑。
“我带路吧，我比较熟悉。”范丞丞摸了摸鼻子，也不去看陈立农的眼睛，自顾自地转身带着他走。
陈立农就跟在后面，也不说话。
气氛着实尴尬。
范丞丞原本不是喜欢爱管闲事的人，要怪就怪他没有近视，刚刚不小心瞟到了陈立农偷哭的样子。
准确说是没哭，但是红了眼角。
他本就是个心软的人，看了那副样子的陈立农就想去安慰。
原来就觉得陈立农在学校那副受气包的模样很怂很假，现在看起来这个人倒是故意伪装成那样保护自己，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
陈立农这个人不简单，一开始他就知道。
不小心挖掘到他的另一面，他也没多大惊讶，只是连带着把他的脆弱面也不小心识破，范丞丞就觉得挺惊讶的。
范丞丞挺不能憋的，但是饭桌上他硬是啥都没问，老老实实的吃着馄饨。
虽然他已经撑到不行。
陈立农早就看出来了，他也不识破，反而很体贴的说:“这里分量挺足的，吃不完是常事。”
范丞丞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我饱了。”
事实上他就吃了两个，整整一大碗看着就浪费。
陈立农把一大碗都吃完了，还喝了口汤，然后还抢着付了钱，虽然不贵，但是范丞丞不喜欢欠人人情，结果人家陈立农笑呵呵的说:“没事，以后你请我吃。”
谁要有下次？
范丞丞直接冷酷的说:“给我你的付款码，我转给你。”
见范丞丞这么坚持，陈立农也不推搡，拿出了手机给了他个二维码。
范丞丞扫完后才发现是他的微信，头像是副金框眼镜，看着就很死板，微信名就是叫呆子，这个倒是蛮符合他的。
到这个份上了，不加微信就显得他范丞丞很小气，心一横索性就把微信加了。
陈立农同意的很快。
范丞丞把钱转给他。
范丞丞的头像是蔡徐坤家以前养的橘色大肥猫，就一肉团子，这是蔡徐坤光明正大逼他换掉的，范丞丞正愁没头像便默认了，微信名很有丞哥的特色，简简单单的FAN.
“你很喜欢猫？”陈立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问的范丞丞一愣，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点了两下头。
“我也喜欢。”
陈立农又开始笑，就像学校那个傻乎乎的书呆子。
“你把你的这些冷了的烧烤给我吧，我回家那条路上有一窝流浪猫，正好可以给它们吃。”
范丞丞没有犹豫，把东西全都递给他，陈立农伸过手范丞丞才看到他手背那里青了一大团，估计是刚刚打架时受的伤。
范丞丞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和陈立农的关系没那么好，他不喜欢刻意去提醒某些事制造奇怪的氛围。
“我家在这边，你家呢？”
“不同方向。”范丞丞手落得清闲便塞进外套口袋里。
“好的哦，那明天见。”
范丞丞点了点头。
等转向回家的路上时，范丞丞才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陈立农打架动作利索帅气，对方三个看装扮就是常年混混的中年男人，陈立农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个小小男子汉冲了上去解决。
恩怨看起来很大。
同样是17岁，他感觉陈立农和他全然不同。
唯一相似的大概是那股就算受伤也不服输的傻劲叭。
一晚上的多愁善感被第二天的早上的闹钟彻底破坏，剩下的只有无限的烦闷和起床气。
范丞丞都不记得摔坏了几个闹钟，嘭地一声落在地上世界清净。
父母依旧在忙，常年不在家。
没爹疼没娘爱的范丞丞选择去小区楼下买烧饼吃。
买饼的老奶奶早就认识他了，还特地送了一个烧麦给他，劝他趁热乎吃，范丞丞腆着脸皮道谢，算着时间去学校。
范丞丞每天上课都是翻墙，按他们教导主任的说法就是学校西门那颗老树就是被范丞丞踩死的。
成不然，他只是学着别人爬树翻墙的，这老树早就死了。
因为是走读生，不用上早自习，再加上父母不在家，没人管他，他就调整不过来作息时间，每天都要九点才醒。
和平时的调调一样，丞哥带着耳机进教室。
不同于昨天的就是今天的同桌看起来顺眼了点。
范丞丞坐下的幅度很大，惊扰了周围一片走神的同学，包括正在听课的陈立农。
“早哦。”陈立农一大早就和吃了微笑豆一样，眼睛弯弯的。
范丞丞没有这种道早安的习惯，给了他一个眼神就算打了招呼。
虽然经历过昨天晚上奇奇怪怪的偶遇，但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还是差不多，陈立农上课还是认认真真，范丞丞上课还是吊儿郎当。
没有对话，平静正常。
一下课老王就把月考成绩贴在了后面墙壁上，同学一窝蜂地冲到后排来看成绩，场面跟赶集似的。
丁小胖对这种事特别积极，老早就听到他扯着嗓子哄:“第一还是郭涛，第二李文清……这次还是因为陈立农没有参加，下次我赌陈立农第一！”
有几个人附和他。
看到最后一行，丁小胖对着范丞丞露了个讪讪的笑:“丞哥，你就考了英语啊？其他几科都只有二十几分，英语145，牛逼。”
范丞丞还琢磨着得打满分。
“还是很牛逼的！”丁小胖见范丞丞神色自若，立马吹起彩虹屁:“吊打郭涛三十分，牛逼坏了。”
刚好撞上陈立农打完热水回来，丁小胖便问:“陈立农你上次英语打了多少分啊？”
“我吗？”陈立农放下水杯，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像满分吧。”
丁小胖的嘴巴夸张的可以塞个鸡蛋进去。
“天哪，立哥你除了数学屌，英语也这么屌啊！”
“还好，不过语文水平有点差，作文不太会写。”陈立农谦虚的挠了挠后脑勺。
“多少分？”
“一百多吧。”
丁小胖欲哭无泪。
“差不多得了啊。”范丞丞敲了敲桌子，丁小胖立即闭嘴，露出脑袋不停打量范丞丞的脸色。
陈立农倒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上课后范丞丞都懒得搭理陈立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就感觉心里闷闷的，看陈立农哪都不顺眼。
于是就故意弄的桌子凳子时不时响一下。
大概是他的举动太反常，认真学习的陈立农都忍不住把目光夺向了他。
“看什么看？”他忍不住凶他。
但是他忘了陈立农不是之前那只唯唯诺诺不反驳的小白羊。
“没有哦。”陈立农只是微笑，然后轻声说:“麻烦你小声点，老师还在上课。”
这是在教育他？
范丞丞瞬间炸毛，连老王都懒得教育他，什么时候轮到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教育他？
“行，你别听了。”丞哥火气特足。
说完他就拉着一脸懵的陈立农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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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vs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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